第 2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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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章
回了棲霞宮之後, 宋頌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坦。
白日同薛暮禮一同去南書房聽學，午後回宮時，太後總會等著她一同午膳, 十次有七八次還能看見從前棲霞宮的稀客，妤太妃。
妤太妃抱著宋頌舍不得松手, 堅決不承認自己是來蹭飯的。
可瑤太妃的手藝到底比華清宮的廚子高出不少，是個人都要多吃上半碗飯。
吃多了便要消食, 懶懶地不想走, 於是再喝一碗瑤太妃新研制的冰碗, 在宋頌的建議下加了玫瑰花糖和山楂碎，清甜爽口，三位太妃帶著宋頌和薛暮禮，每日都能下去一小盆, 好不愜意。
自己辛苦做的美食得到人的肯定，無疑是件開心事, 瑤太妃嘴上不說，鹿尾巴搖的倒勤快，日日流連小廚房。
雖然看妤太妃仍舊有些不順眼，但好歹有些日子沒吵嘴架了，就連太後也覺得清凈不少, 身子一日一日輕快起來。
宋頌左手抱天鵝, 右環孔雀, 眼前還有只撲通亂跳的通紅錦鯉給自己削果子吃，堪稱頂級享受。
不過她卻有些小小的郁悶。
已經一連幾日沒遇上蕭玉了。
慶成帝和蕭玉沒來太後宮中, 就連南書房那邊也曠了課, 詹耳部謀害慶成帝的事鬧得沸沸揚揚，朝臣們意見不一, 遲遲沒個定論。
這日清晨，宋頌跟著薛暮禮在南書房門口，猝不及防地遇著了花枝招展的八爪蜘蛛。
蔣鳶兒身旁圍了幾個少年少女，俱是各部質子，不知湊在一起說什麽，蔣鳶兒站在其中，美麗的小臉上透著傲然和得意。
“宋妹妹！薛公子！”
宋頌肩膀被拍了一下，她嚇了一跳，偏過頭去，正瞧見何霏霏嘟著嘴繞了過來。
“這群馬屁精，就知道圍著蔣姐姐，一刻都閑不下來！”
“蔣小姐一向引人註目。”薛暮禮瞥了一眼，不覺得又什麽稀奇。
宋頌也朝那頭望去。
各部使臣來黎安，想必大多數都打了和北澤王一樣的主意，想方設法親近夏國的皇親權臣，無非是瑾王與瓊王這二位。
這二人中，自然是瑾王與慶成帝更親近，名望更高，質子們得了口風，自然知道該和誰交好。
蔣鳶兒一時成了南書房最受歡迎的貴女，從前和她最要好的何霏霏受了忽視，難免有些酸溜溜的。
“罷了，最近黎安城人雜，聽父親說，瓊王府那頭也是人進人出的，更別提瑾王府了！蔣姐姐多半要跟著瑾王應酬，等過了這陣子就好了！”
何霏霏晃了晃頭，她心大，什麽事都不放心上太久，何況現在她還有了新姐妹…小是小了點，還有點呆，總歸將就著用吧。
她拍了拍宋頌的肩膀，“走，宋妹妹，聽學去！”
幾人走進南書房，透過西邊的雕花窗扇，正巧看見下朝的瑾王走過，他和一名臣子並行，兩人邊走邊說著話。
瑾王並未朝南書房這頭來，沿著石子路走遠了，身影在宋頌眼中化成了一只翠綠的大螳螂。
竟是又變回了螳螂。
難道…那日百花宴上，是有人冒充瑾王？可當下的易容術能做到如此逼真？連表情神態都無一絲破綻？
宋頌正沒有頭緒地琢磨著，就見蔣鳶兒被一群人簇擁著而來，她笑著和身後人說了幾句話，朝著這頭走來。
何霏霏立即招手，“蔣姐姐！”
她挪動屁股，給蔣鳶兒騰了個地方，語氣裏帶著小幽怨，“百花宴之後，你都沒來找我玩了，可是忘了我這個妹妹？”
“你呀，瞧你這小性子！”
蔣鳶兒抿唇一笑，解釋道，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這兩日府上忙，我幫著義父應酬待課，實在不得空。不過，前個我得了一整套玲瓏玉環，很是精妙，我知道你喜歡擺弄這些，晚上便差人送到你府上去，可好？”
何霏霏好哄得很，聽到玲瓏環便眼睛一亮，也不計較旁的了，“我就知道，姐姐還是想著我的！”
“你我一同長大，自幼交好，我怎能不想著你？”蔣鳶兒笑了一聲，又伸手按了按額頭。
“姐姐可是累了？”
蔣鳶兒點頭，又道，“我沒事，只是使臣來朝，事務繁多，義父確實勞累，這幾日連話都少了。”
“唉，莫說瑾王殿下，連我父親都連著兩日天黑才回府，不知道在忙些什麽！要說最清閑的，滿黎安也只有昭王了，聽說他昨個還在城北的賭坊醉酒賭錢，耍了個通宵，一醉之下還把人腿給打斷了，真是…”
“霏霏，別說了。”蔣鳶兒忙制止道。
蕭玉什麽德行，朝中無人不知，她心中自然也瞧不上，但背後議論人這種事，被人聽見不好。
她自小以皇後的標準要求自己，一言一行都格外註意。
何霏霏卻顧不上這個。
“怕什麽，那魔王都一連三日沒來書房了，八成又跑哪渾玩去了！”
她自以為收了聲，可天生嗓門大，連鄰座的薛暮禮都聽見了，皺眉朝這頭看來。
何霏霏卻沒感覺，摸著手腕上的珠串把玩著，笑嘻嘻地開口。
“誒，你們別說，這昭王那日替陛下擋了那小獸，父親回家後還稱讚有加，說他莫不是收了玩心，要浪子回頭了？切，我就覺得不可能！果然吧？沒隔兩天又闖禍了！”
“前些日子我上街，聽清風樓裏的人嚼閑話，說…什麽救駕，不過是說得好聽！連龍虎衛都反應不過來，保不齊昭王那天也嚇傻了…”
“沒有。”
玩著羊毫筆的宋頌突然擡起頭來，打斷了她的話。
她聲音雖稚嫩，卻很肯定，兩只圓眼水汪汪的，帶著未褪去的童真。
“昭王，他沒害怕，很厲害的。”
“噗。”何霏霏笑了，“宋妹妹還小…”
“昭王殿下！”
薛暮禮突然起身，對著不遠處的蕭玉行了一禮，何霏霏嚇了一跳，立即閉上了嘴。
蕭玉身著墨色暗紋長衫，搖著扇走到宋頌旁邊的座位，懶洋洋靠在了椅背上，沒往這邊看一眼。
何霏霏松了口氣，溜回了自己的位置上。
瞧這樣是沒聽到，否則不得鬧翻南書房？
宋頌也擺好了筆墨，聽著黃緣龜渾厚的聲音響起，她翻開了書頁，又忍不住偏頭偷偷向右看去。
隔著一條很窄的過道，長條梨木桌上，書卷淩亂，硯臺歪斜，半合的折扇被隨意丟在一旁，把玩著羊毫筆的那只手骨節分明，白皙而修長。
再往上瞧，少年右手手腕被紗布遮住，層層疊疊，還能隱隱看見其中的暗色血跡。
宋頌默不作聲地收回了目光。
白彘兇猛，若真撲到身上，只怕蕭玉這條手臂都要廢了…
午後，宋頌收拾東西出了書房的門。
她得了慶成帝的特許，每日只上半日的學，其他人均要留在書房，再寫半日的字。
當然，曠課的除外。
剛走出書t房院門，身後便傳來蕭玉戲謔的聲音。
“人不大，口氣倒不小。”
少年長腿一邁，兩步就繞到了宋頌面前。
蕭玉正是長個子的年紀，比宋頌高出許多，午時的陽光正毒，他逆著刺眼的日光，在宋頌面前投下一塊陰影，正罩住了她小小的身形。
宋頌得以睜眼，微微仰頭。
少年劍眉微挑，眸光意味不明地打量她，“胡扯。你怎知本王不怕？”
生死面前，何人能看淡？
更何況是一個尚不經世事的少年。
“少在背後議論本王，小心本王給你好看。”
他語氣輕慢不屑，本以為小姑娘會害怕，然後躲開，像他遇見的每一個人一樣。
沒想到小姑娘居然笑了。
粉嫩花苞一樣的小臉上多了兩個淺淺梨渦，一對眼睛比琉璃珠子還亮，脆生生道，“原來，你害怕呀？”
小姑娘歪頭，沖他眨了眨眼，“那，你更厲害啦！”
害怕了還那麽勇敢，可不是更厲害了。
蕭玉眸光一頓，半晌嗤笑了聲，“呆頭呆腦的。”
他搖開扇子，若無其事地從宋頌身邊路過，徑直向前走去，走出幾步外，才發現走錯了方向，又轉過身來，有些氣惱地瞪了墨白一眼。
墨白：“…”
一主一仆又返了回來。
再路過宋頌時，看見小姑娘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，像只怯生生又不怕人的小貓。
蕭玉皺眉，“也不知皇兄怎麽選的人，這麽呆呆蠢蠢的，能侍奉好母後？”
墨白有些無語，他看著…還挺可愛的啊。
不過他理解主子，這麽多年只聽見有人背後嘲他罵他，沒聽到有人誇他的。
當面誇就更沒有了，就連蕭玉的生母，當今太後，也只會對著大兒子慶成帝讚不絕口。
只有先皇偏疼幼時的蕭玉，還曾言他是人中龍鳳，自先皇走後，再沒人看中過王爺了…
墨白嘆了口氣，再回神時蕭玉已經走遠了，他忙小跑著跟了上去。
人一走，小豚頓時松了口氣。
“這昭王脾氣還真怪，公主，咱們日後還是離他點吧！”
宋頌抿了抿唇。
蕭玉脾氣怪，卻也著實些慘，明明是舍身救了慶生帝，就算不至使人刮目相看，也不該被人這麽議論。
從前她不想摻合進夏國的種種，如今…涉及到蕭玉的事，倒是可以管一管。
“我讓你打聽的事，怎麽樣了？”她問小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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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日同薛暮禮一同去南書房聽學，午後回宮時，太後總會等著她一同午膳, 十次有七八次還能看見從前棲霞宮的稀客，妤太妃。
妤太妃抱著宋頌舍不得松手, 堅決不承認自己是來蹭飯的。
可瑤太妃的手藝到底比華清宮的廚子高出不少，是個人都要多吃上半碗飯。
吃多了便要消食, 懶懶地不想走, 於是再喝一碗瑤太妃新研制的冰碗, 在宋頌的建議下加了玫瑰花糖和山楂碎，清甜爽口，三位太妃帶著宋頌和薛暮禮，每日都能下去一小盆, 好不愜意。
自己辛苦做的美食得到人的肯定，無疑是件開心事, 瑤太妃嘴上不說，鹿尾巴搖的倒勤快，日日流連小廚房。
雖然看妤太妃仍舊有些不順眼，但好歹有些日子沒吵嘴架了，就連太後也覺得清凈不少, 身子一日一日輕快起來。
宋頌左手抱天鵝, 右環孔雀, 眼前還有只撲通亂跳的通紅錦鯉給自己削果子吃，堪稱頂級享受。
不過她卻有些小小的郁悶。
已經一連幾日沒遇上蕭玉了。
慶成帝和蕭玉沒來太後宮中, 就連南書房那邊也曠了課, 詹耳部謀害慶成帝的事鬧得沸沸揚揚，朝臣們意見不一, 遲遲沒個定論。
這日清晨，宋頌跟著薛暮禮在南書房門口，猝不及防地遇著了花枝招展的八爪蜘蛛。
蔣鳶兒身旁圍了幾個少年少女，俱是各部質子，不知湊在一起說什麽，蔣鳶兒站在其中，美麗的小臉上透著傲然和得意。
“宋妹妹！薛公子！”
宋頌肩膀被拍了一下，她嚇了一跳，偏過頭去，正瞧見何霏霏嘟著嘴繞了過來。
“這群馬屁精，就知道圍著蔣姐姐，一刻都閑不下來！”
“蔣小姐一向引人註目。”薛暮禮瞥了一眼，不覺得又什麽稀奇。
宋頌也朝那頭望去。
各部使臣來黎安，想必大多數都打了和北澤王一樣的主意，想方設法親近夏國的皇親權臣，無非是瑾王與瓊王這二位。
這二人中，自然是瑾王與慶成帝更親近，名望更高，質子們得了口風，自然知道該和誰交好。
蔣鳶兒一時成了南書房最受歡迎的貴女，從前和她最要好的何霏霏受了忽視，難免有些酸溜溜的。
“罷了，最近黎安城人雜，聽父親說，瓊王府那頭也是人進人出的，更別提瑾王府了！蔣姐姐多半要跟著瑾王應酬，等過了這陣子就好了！”
何霏霏晃了晃頭，她心大，什麽事都不放心上太久，何況現在她還有了新姐妹…小是小了點，還有點呆，總歸將就著用吧。
她拍了拍宋頌的肩膀，“走，宋妹妹，聽學去！”
幾人走進南書房，透過西邊的雕花窗扇，正巧看見下朝的瑾王走過，他和一名臣子並行，兩人邊走邊說著話。
瑾王並未朝南書房這頭來，沿著石子路走遠了，身影在宋頌眼中化成了一只翠綠的大螳螂。
竟是又變回了螳螂。
難道…那日百花宴上，是有人冒充瑾王？可當下的易容術能做到如此逼真？連表情神態都無一絲破綻？
宋頌正沒有頭緒地琢磨著，就見蔣鳶兒被一群人簇擁著而來，她笑著和身後人說了幾句話，朝著這頭走來。
何霏霏立即招手，“蔣姐姐！”
她挪動屁股，給蔣鳶兒騰了個地方，語氣裏帶著小幽怨，“百花宴之後，你都沒來找我玩了，可是忘了我這個妹妹？”
“你呀，瞧你這小性子！”
蔣鳶兒抿唇一笑，解釋道，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這兩日府上忙，我幫著義父應酬待課，實在不得空。不過，前個我得了一整套玲瓏玉環，很是精妙，我知道你喜歡擺弄這些，晚上便差人送到你府上去，可好？”
何霏霏好哄得很，聽到玲瓏環便眼睛一亮，也不計較旁的了，“我就知道，姐姐還是想著我的！”
“你我一同長大，自幼交好，我怎能不想著你？”蔣鳶兒笑了一聲，又伸手按了按額頭。
“姐姐可是累了？”
蔣鳶兒點頭，又道，“我沒事，只是使臣來朝，事務繁多，義父確實勞累，這幾日連話都少了。”
“唉，莫說瑾王殿下，連我父親都連著兩日天黑才回府，不知道在忙些什麽！要說最清閑的，滿黎安也只有昭王了，聽說他昨個還在城北的賭坊醉酒賭錢，耍了個通宵，一醉之下還把人腿給打斷了，真是…”
“霏霏，別說了。”蔣鳶兒忙制止道。
蕭玉什麽德行，朝中無人不知，她心中自然也瞧不上，但背後議論人這種事，被人聽見不好。
她自小以皇後的標準要求自己，一言一行都格外註意。
何霏霏卻顧不上這個。
“怕什麽，那魔王都一連三日沒來書房了，八成又跑哪渾玩去了！”
她自以為收了聲，可天生嗓門大，連鄰座的薛暮禮都聽見了，皺眉朝這頭看來。
何霏霏卻沒感覺，摸著手腕上的珠串把玩著，笑嘻嘻地開口。
“誒，你們別說，這昭王那日替陛下擋了那小獸，父親回家後還稱讚有加，說他莫不是收了玩心，要浪子回頭了？切，我就覺得不可能！果然吧？沒隔兩天又闖禍了！”
“前些日子我上街，聽清風樓裏的人嚼閑話，說…什麽救駕，不過是說得好聽！連龍虎衛都反應不過來，保不齊昭王那天也嚇傻了…”
“沒有。”
玩著羊毫筆的宋頌突然擡起頭來，打斷了她的話。
她聲音雖稚嫩，卻很肯定，兩只圓眼水汪汪的，帶著未褪去的童真。
“昭王，他沒害怕，很厲害的。”
“噗。”何霏霏笑了，“宋妹妹還小…”
“昭王殿下！”
薛暮禮突然起身，對著不遠處的蕭玉行了一禮，何霏霏嚇了一跳，立即閉上了嘴。
蕭玉身著墨色暗紋長衫，搖著扇走到宋頌旁邊的座位，懶洋洋靠在了椅背上，沒往這邊看一眼。
何霏霏松了口氣，溜回了自己的位置上。
瞧這樣是沒聽到，否則不得鬧翻南書房？
宋頌也擺好了筆墨，聽著黃緣龜渾厚的聲音響起，她翻開了書頁，又忍不住偏頭偷偷向右看去。
隔著一條很窄的過道，長條梨木桌上，書卷淩亂，硯臺歪斜，半合的折扇被隨意丟在一旁，把玩著羊毫筆的那只手骨節分明，白皙而修長。
再往上瞧，少年右手手腕被紗布遮住，層層疊疊，還能隱隱看見其中的暗色血跡。
宋頌默不作聲地收回了目光。
白彘兇猛，若真撲到身上，只怕蕭玉這條手臂都要廢了…
午後，宋頌收拾東西出了書房的門。
她得了慶成帝的特許，每日只上半日的學，其他人均要留在書房，再寫半日的字。
當然，曠課的除外。
剛走出書t房院門，身後便傳來蕭玉戲謔的聲音。
“人不大，口氣倒不小。”
少年長腿一邁，兩步就繞到了宋頌面前。
蕭玉正是長個子的年紀，比宋頌高出許多，午時的陽光正毒，他逆著刺眼的日光，在宋頌面前投下一塊陰影，正罩住了她小小的身形。
宋頌得以睜眼，微微仰頭。
少年劍眉微挑，眸光意味不明地打量她，“胡扯。你怎知本王不怕？”
生死面前，何人能看淡？
更何況是一個尚不經世事的少年。
“少在背後議論本王，小心本王給你好看。”
他語氣輕慢不屑，本以為小姑娘會害怕，然後躲開，像他遇見的每一個人一樣。
沒想到小姑娘居然笑了。
粉嫩花苞一樣的小臉上多了兩個淺淺梨渦，一對眼睛比琉璃珠子還亮，脆生生道，“原來，你害怕呀？”
小姑娘歪頭，沖他眨了眨眼，“那，你更厲害啦！”
害怕了還那麽勇敢，可不是更厲害了。
蕭玉眸光一頓，半晌嗤笑了聲，“呆頭呆腦的。”
他搖開扇子，若無其事地從宋頌身邊路過，徑直向前走去，走出幾步外，才發現走錯了方向，又轉過身來，有些氣惱地瞪了墨白一眼。
墨白：“…”
一主一仆又返了回來。
再路過宋頌時，看見小姑娘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，像只怯生生又不怕人的小貓。
蕭玉皺眉，“也不知皇兄怎麽選的人，這麽呆呆蠢蠢的，能侍奉好母後？”
墨白有些無語，他看著…還挺可愛的啊。
不過他理解主子，這麽多年只聽見有人背後嘲他罵他，沒聽到有人誇他的。
當面誇就更沒有了，就連蕭玉的生母，當今太後，也只會對著大兒子慶成帝讚不絕口。
只有先皇偏疼幼時的蕭玉，還曾言他是人中龍鳳，自先皇走後，再沒人看中過王爺了…
墨白嘆了口氣，再回神時蕭玉已經走遠了，他忙小跑著跟了上去。
人一走，小豚頓時松了口氣。
“這昭王脾氣還真怪，公主，咱們日後還是離他點吧！”
宋頌抿了抿唇。
蕭玉脾氣怪，卻也著實些慘，明明是舍身救了慶生帝，就算不至使人刮目相看，也不該被人這麽議論。
從前她不想摻合進夏國的種種，如今…涉及到蕭玉的事，倒是可以管一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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